章二九四 以身开道（2/2）

这一次，永燃之焰没有回覆。

对于生命动辄千年的永夜强者而言，人类生命太短暂，情感也太富厚，许多人类的猛烈和伤怀实在难以明确。

魔皇也不期待永燃之焰的回覆，似是自言自语隧道“人类最看重的几件事之一，就是落叶归根，魂归故土。可是如姬问天、方舜玄这样的人，身入里世界时就已刻意抛尸异乡。我们一直说短生种才会勇于扬弃生命，但仔细想想，我们永生种在只剩下最后几年生命时，就会愿意为族人牺牲吗如果有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甜睡的老家伙了。勇气这种工具，一次失去，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。”

永燃之焰细细思索，徐徐以为似是抓住了什么。

魔皇摇头，又道“实在姬问天可以不死的。”

这也是永燃之焰苦思不解之处。以指极王最后一剑开天的威力，可说能尽斩圣山之下的一切人物，就算圣山，也仅是能挡一剑而不死。

这一剑，集人族千年气运，已上窥天道，远超圣山。

姬问天只需含而不发，就无人敢于相逼，就算永燃之焰也不敢。

魔皇负手而立，仰望穹苍上两道交织的天痕，叹道“他是以身开道，为即将从鲜血长河返回的千夜扫清一切障碍，也是为人族扫去最后的障碍。”

“以身开道”永燃之焰心中一震。

魔皇向远处的帕洛奇亚望去，摇了摇头，又回望永燃之焰，道“你明确了吗”

永燃之焰苦思，似是明确，又似不明确。

魔皇叹道“你一直想取我而代之，现在时机就在眼前。你若能如姬问天那样以身开道，率我圣族披荆斩棘，一路向前，我现下所有就是都给了你，又有何妨”

永燃之焰的苍焰突然变得忽明忽暗，明灭不定。

魔皇也不敦促，负手望天，怅然道“惋惜啊，到头来我照旧不知作甚迷失之季，作甚载曜之始，所谓圣山，不外如是。”

听到迷失之季、载曜之始，永燃之焰全身一震，火焰徐徐稳定。

他微微躬身，道“陛下，照旧把黑之书交给我吧，我来买通世界的通道。”

魔皇眼中满是庞大，不知是何滋味，许久之后方道“克拉苏，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动手。”

永燃之焰声音已清静，缓道“我想要圣山之上的权柄，可是却背负不起所有圣族的运气。如您所说，勇气一次失去，便永不会再有了。”

魔皇不再多说，只是道“那就开门吧。”

永燃之焰挥出一片火焰，卷住魔皇，瞬间在原处消失，来到圣峰之上。

永燃之焰将只剩下封皮的黑之书副本打开，随着他的行动，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徐徐张开。

随着通道的开启，永燃之焰显得越来越吃力，身周火焰不停射向通道四壁，牢靠着通道。然而通道每扩张一分，阻力就会成倍增大，永燃之焰手中的封面封底迅速变薄，最后终于消磨清洁。

封面上“黑之书”三个符文飞起，射向通道口，却在空中时就有两个湮灭，只剩下最后一个，却怎么都稳不住通道。

魔皇终于脱手，招来在空中封锁天之痕的三张书页，射入通道，这才令通道稳定下来。

通道一成，便泛起恐怖引力，将周围活性漆黑原力全部吸引过来，投入通道。而通道自己则如一个无底洞，无论牵引几多漆黑原力，都填不满这个深坑。

天空中的黑太阳也被引动，边缘泛起了一点微不行察的凸起，一丝一缕的漆黑原力被牵引而下。

现在的黑太阳一边受天之痕挤压，一边被通道牵引，已经彻底脱离了浑圆。

只是看着通道的巨细，魔皇叹一口吻，道“就这样吧。”

他转头向天之痕望了一眼，就步入通道，返回永夜。

永燃之焰和帕洛奇亚也不再停留，都经由通道脱离了里世界。

通道依旧在源源不停地吞噬着漆黑原力。